北魏 高允
三國以後為魏(曹丕)晉(司馬炎)及南北朝。南朝為宋(劉裕)、齊(蕭道成)、梁(蕭衍)、陳(陳霸先)四個朝代。當時北朝為北魏(拓拔珪)、北齊(高歡)、北周(宇文泰),雄霸中國北部。北魏世祖的大臣崔浩因編寫國史一事觸犯世祖被殺。當時幫崔浩一同編寫國史的另外一位大臣高允也獲罪。高允曾為太子(以後的恭宗)的老師,所以太子陪高允去見世祖時,替高允辯稱高允是受制於崔浩的命令而編寫的,請赦其命。世祖親問高允說:「國史都是崔浩所作的嗎?」高允答說:「太祖記,鄧淵所撰寫的。先帝記及今記(即當今皇上的記事)是我與崔浩一同寫的,但是註疏,我寫的更多。」世祖大怒說:「這比崔浩的罪還嚴重,安有生路?」太子說:「皇上天威嚴重,高允迷亂失次了,我曾問過他,說是崔浩所作。」世祖問說:「如東宮(太子)所說否?」高允答說:「臣罪應滅族,今已自認死罪,不敢虛妄。殿下以臣侍講日久,可憐我,替我求命吧了,實在沒有過問臣,臣沒有說過此話,臣以實對,不敢迷亂。」。世祖對太子說:「真是正直的人啊!此亦一般人情所做不到的,而能臨死不移,且對皇上說實話,是忠貞的臣子,應該寬宥他。」,高允竟然免於一死。由於世祖對國史一事甚為震怒,就命高允寫詔書,定罪自崔浩以下,童僕、書吏以上,共一百二十八人,皆夷五族。高允遲遲不寫,上面又一直催促,高允乞請見世祖一面。高允說:「崔浩所犯之罪,如果還有其他罪過,不是臣所敢去知道的,但是寫國史觸犯皇上,罪應當不至於如此嚴重。」,世祖太怒,命令武士執押高允,太子在旁再拜請命。世祖說:「如果沒有此人敢觸怒我,恐怕有數千人要被殺死了,崔浩及其族全部處死,其他的人,都只殺本人,不累及其族。」。高允曾經對人說:「我在中書(即中央政府)時,有陰德濟救人命,如果陽報沒有錯,我應當活到百歲了。」。高允享年九十八。
(自許止淨編著《歷史感應統紀》)
民國初年,許止淨先生說:「高允臨死不敢作一妄語,而且不忍妄殺他人,自己免於一死已經是萬幸了,還敢於觸怒皇上去救其他人,是以虎口餘生,更捋(ㄌㄜˋ)虎鬚了。假使一百貳十八人皆夷五族,總計為六百四十族,也就是要殺數千人了,所以高允寧死也不忍草書聖旨了。他清貧自持,篤信佛法,深信因果報應的道理,所以能對人生最難得到的壽命就如操左券(手拿契約)一樣,自信能活到百歲,一點也不懷疑。」
宋朝名臣大文學家蘇軾(東坡居士)曾經寫了一篇非常有名的《三槐堂銘》,文中敘述宋朝名臣王祐(以後加封為晉國公,曾經受宋太祖之命去查大臣符彥卿造反之事,並許以宰相之職做為報酬。王祐不但不貪圖宰相之職,反而以一家百口的生命力保符彥卿清白,而觸怒宋太祖並遭貶官。)在其庭院手植三棵槐樹,相信子孫一定會做到三公之職。果然,其次子王旦(魏國公,諡文正)為宋真宗的宰相十八年,孫王素(懿敏公)、曾孫王鞏(宰相)皆貴極人臣。蘇東坡在《三槐堂銘》開頭就說:「天可必乎?賢者不必貴,仁者不必壽。天不可必乎?仁者必有後。二者將安取衷哉!(天理是必然的嗎?但賢德之人不一定能顯貴,仁愛的人不一定長壽;天理不是必然的嗎?但仁愛的人必然有好的後代。這兩項怎樣得到折衷的解釋呢?)。」。蘇文忠公認為仁者必壽、仁者必有後,是必然的天理,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。
心廬說:仁者必壽,仁者必有後,視其福報的大小,可兌現其中的一種,或二者兼得之。況高公與王公救人,數以千計,且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人,其福報實在是不能計量的。金剛經云:「無住相布施,其福德不可思議。」。所以,高公自信自己能長命百歲,馬上如數兌現;王公自信子孫能位列三公,馬上累代將相,就是王公想要福壽雙全,亦可得之。而宋朝國祚三百多年,朝朝有王氏子孫在作官,亦是子孫能克守祖訓,忠孝傳家,有以致之。蘇東坡的座師歐陽修說:「嗚呼!為善無不報而遲速有時,此理之常也」乃為傳家者所應知的!